远远地望见这根西海神针银箍棒,就是到了O’Connell大街了。一大早下飞机,好象还没吃早饭哪。于是一路走一路找,没多远就在街这边看到一家Burger King,对面是一家麦当劳。毫无疑问,去麦当劳。买了咖啡早饭,上了厕所,坐在二楼沿街的窗边,开始蹭网。这里麦当劳的WiFi不是直接同意条款就能上的,而是要发一条短信确认码才行,不管啦,给了电话号码,上网,发照片 。
一大清早进入一个城市的感觉是蛮奇怪的,而且是周末,感觉自己比当地的人都要起得早。这一次来爱尔兰,因为在红眼航班上睡的还可以,所以早上一点没有睏的感觉;而且因为我们第一晚的宾馆还在都柏林郊外个把小时的地方,所以也没得选,如果实在撑不住了就只能往宾馆赶了。
至少这个时候在麦当劳吃了早饭以后还没觉得头重脚轻,我们就接着往光明纪念碑那里走。这里贴一张银箍棒的近景,做工还是很细致的嘛。
再往前走,在光明纪念碑的那个十字路口,横马路是步行街。往左拐,街边有一尊James Joyce的雕像。小时候读书少,不是很了解这个人,拍了张照片,余下的只能贴一段维基了。
詹姆斯·奥古斯丁·阿洛伊修斯·乔伊斯,爱尔兰作家和诗人,20世纪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代表作包括短篇小说集《都柏林人》、长篇小说《一个青年艺术家的画像》、《尤利西斯》以及《芬尼根的守灵夜》。 尽管乔伊斯一生大部分时光都远离故土爱尔兰,但早年在祖国的生活经历却对他的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前面是上奥康纳尔大街,过了十字路口就是下奥康纳尔大街。这条宽阔但又不是很长的奥康纳尔大街两边很多房子其实都是有历史的。譬如上面照片的右边是邮政总局。它的著名并不是因为是邮政总局,而是因为这里是爱尔兰独立运动的重要地标。1916年复活节起义时,邮局曾是起义军的司令部,在战争中严重受损。现在都柏林邮政总局也成为爱尔兰自由的象征。
又过了差不多两条街道,就到利菲河边了,一般的大城市都至少有一条漂亮的河穿城而过。奥康纳尔大街和利菲河的交界处更有一座宽度比长度更长的桥,没有悬念,就叫奥康纳尔桥。
下面这段不是我写的,而是从陈丹燕的一本描述爱尔兰的书《我要游过大海》 里摘来的:
在我第一次看到爱尔兰的大海,这种被巨大的自然抚慰的感受是陌生的。直至再次面临爱尔兰的大西洋。
这是二九年秋天的一个阴沉下午,草坡上的草,在阴沉潮湿的天气里,绿得像悲剧一样强烈而怪异。我经过一大片城堡的废墟,再走过长满长草的悬崖,在一百二十英尺的黑色悬崖之上,走进空无一物的莫森顿神殿。这圆顶的罗马神殿建立在风化严重的悬崖边缘,悬崖深深向大西洋伸去。
我站在高大的窗前,左面,正中,前面,整整三面,所见的,全都是翻滚着波涛的大海。
这座十八世纪的建筑寄托了主教大人怎样的爱情追忆,十八世纪的夏天,这里曾是一座如何舒适的夏天家族图书馆,主教夫人是如何留下一幅斜倚在窗前,握有一本褐色羊皮面小书的肖像画,都不能再吸引我去想象。站在空无一物的罗马圆顶殿堂里,望着奔腾不息的大海,我心中再次充满了曾经陌生的感受。这一次,它不再陌生。它非常安详,又巨大。它并不甜蜜,但却充满了庄严而怜悯的感情。它像一双强有力的大手,稳住我,让我觉得安全,而且愉快,很恬静和轻盈的愉快,很安稳甚至寂寥的愉快。这种感受,只有幼年时才能获得。我想起我和我的父亲坐在他卧室敞开的窗前,我想起他在那里为我朗读过一个少年女英雄的剧本,他称她为“胡兰子”,他推崇她的理想主义,我想起他身上散发出的虎牌万金油的气味。渐渐,我能听到自己的心开始有了大海般的节奏,沉稳,有力,而且辽远。
在微小而安适的位置,仰望一个精密完好的宇宙,在海边我找到了这个位置。海面上突然飞起的白色海鸥,好像心中飞舞而过的一些思想,灵巧的,清晰的,富有生机的。
大海再次开始抚慰我的精神。
这是个奇妙的过程。在嘈杂都市的日常生活中心中堆积的无数细碎之物,渐渐被冲刷干净,我感到自己内在的世界开始像白色的沙滩一样干净。其间凸起的黑色岩石,似乎是我生命中某些重要的经历,它们也许并不愉快,但它们的存在,使原本平坦的白色沙滩变得丰富。
很奇怪她居然出了两本书说爱尔兰的事儿,另外一本是《令人着迷的岛屿》,好象是今年才出版的。从网上看来一点片段:
北爱尔兰的安特里姆九峡谷是上个冰河纪留给大地的纪念品。冰川融化,大地被洪水洗刷,巨大的冰山乘洪水而下,在大地和山丘上切割出一道道深深的U形沟壑,然后,惊天动地地奔赴大海,冰河离开时的脚印就是河道。
待大地安静下来,诺亚从船上放出一只鸽子。
鸽子看到新世界已然出现。冰川开凿的巨大沟壑,已是爱尔兰北部最美丽的峡谷。格莱纳里夫峡谷里,绿树成林,苹果树和樱桃树下,常常堆满了成熟的红色果子,在阳光里散发芳香。格伦贝利蒙峡谷中草地金绿,那是牛羊最好的食物,使它们强壮。
靠近格伦登峡谷的绿草地上,有座绿色的山丘终日被一道淡粉红色的薄云环绕,那就是峡谷里著名的仙人山。峡谷里的土堆和森林中住满了小矮人,而这座小丘则是小矮人、妖精和棕仙们的首都。月圆之夜是精灵们的欢聚时刻,穿绿色衣服和棕色衣服的小仙人,戴红色尖顶软帽的邪恶小妖,与戴蓝色尖顶软帽的勤劳小妖,以及好仙女和恶仙女,大家都到小丘上饮酒作乐,他们会发出千百道细小的白色光芒,彻夜照亮仙人小丘的上空。
清澈的河流从格伦登的树林里潺潺流过,因为冰川遗道的缘故,水流是咖啡色的。而森林深处的湖泊,则呈现出纯净的蔚蓝色。森林密密围住湖泊,轻易进不去。要是能进去,就常常能听到妖女唱歌。她们在德国被称为塞壬。当她们歌唱,那飘飘欲仙的曲调,人类的耳朵毫无抗拒力。人们不得不心醉神迷,直至付出生命。在“哈利·波特”系列里,这样的音乐被称为妖精音乐。慢慢峡谷里的人学会了,所以现在有时能在乡下的小酒馆里突然听到这样的旋律,它们辽辽远远,轻妙婉转,似乎从天堂发出,又似乎来自自己的内心深处,令人入迷。许多人说凯尔特音乐的来源就是塞壬留下的调子。至今爱尔兰音乐的迷人之处仍不为人所知,那样一种婉转高亢的迷人。
从格伦舍斯基峡谷走向大海,能看到蔚蓝的爱尔兰海在路的尽头,平静得像一块蓝布。它如此清澈,在岸上就能看到大海深处的白色岩石,白色岩石包裹着冰川时代古老的灰黑色卵石,和浅褐色的贝壳,似乎它们保留着诺亚方舟之前大地的记忆。岩石间常常有大蓬褐色结实的水草随波飘拂,凡人看上去是水草,仙人一看,就知道那是美人鱼的头发,有美人鱼正躲在岩石下,身子是躲住了,但头发太长。
大海对面,隐约可见,一块绿色和褐色的土地漂浮在波浪之上,那里是苏格兰,是爱丁堡。这里和那里,都是凯尔特人的精神故乡。
也许你在海边长风飘荡的街道上遇见一个寻常的女人,当你向她询问哪里可以吃上一顿热乎乎的炸鱼薯条时,她伸出白得发青的手指向对街一指,你就看见一块木头招牌。那家店,是格莱纳姆里最老的一家炸鱼店。你不知道,她其实是从海里上岸来的美人鱼。峡谷里从未停止过美人鱼的传闻,总有人目击在海边或者河流上有美人鱼游水并唱歌。也总有人在峡谷的小镇上发现她们的踪迹,甚至她们也与当地人结婚生子。当地人鉴别她们的方法只有一点,就是,她们不吃鱼,尤其不吃海边渔民们的特色食物:炸鱼和薯条。在峡谷里,美人鱼就是美人鱼,绝没有人会叫她们儒艮,更没人会说她们其实是一种海牛。
黄昏时,我从格伦登的森林出来,看见仙人小丘被褐色的暮霭轻轻笼罩。这应该就是叶芝几十年前找到的“凯尔特微光”。它依然笼罩着静静的峡谷。一切似乎没有变化,这里仍是美丽的旧世界,意大利的人文精神和德国的理性主义,强大的美国物质主义和实证精神,都未能摧毁人们心中对神话的依赖。凯尔特人心中人神合一的浪漫信念,一直活在峡谷人们的心中。因此,神仙鬼怪的故事至今还能像风一样到处自由而强劲地传播,孩子们的语文回家作业,是记录老人所说的神话,或者志怪。
图书馆里常有说书人来传播他们收集到的新旧鬼故事,一代又一代。这里也是克莱尔郡的说书人埃迪常来的地方。